渡去博古園疇:中國美術學院舊金山特展園林裝置Designed by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Arts, China Academy of Art and the architects from Gardening Studio, this art installation explores the possibilitie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garden and its landscape design. In November and December 2018, the work was displayed in the Chestnut Street Campus of San Francisco Art Institute as part of the exhibition “From / To: the Frontier of Chinese Art Education”. 在中國,“山水”并非原生自然,也不是原生自然的直接摹寫。行之成熟之“山水”,是以自然作為載體的人世敘事。我謂之:“人文的自然化表達”。今為北美渡去一片“中國山水”,我名之曰:渡去博古園疇。這是一個看似奇怪的復合詞,詞名的復合疊摞,即是一種山水與園林的新形式的探索。說起“園林”二字,我的腦海里不是我們所熟習的古典園林之遺構,而是有關山水的模式化生活之全部:躬耕,溪漁,金闕,松風,華燈,夜宴,詩酒,文會,鯨背,桴槎,方壺,瀛洲,瑞鶴聽琴,重屏會棋,清暑殿,廣寒宮,樵風,漁火,拂石待煎茶,展席俯長流,東山捷報,云中取月……無數殘影碎憶之總和疊像。 新形式的產生,源自于這些山水生活片段之重疊媾和。我試圖用一種新形式,來描述有關園林的時間之積淀,大小之跨度,身體之記憶……一種重影疊透的表達。帶著陌生但似曾相識的恍惚感,坐臥于歷史的層層畫意之上,與故人共座,與故去的時光共座。 渡去博古園疇,是一種疊像形式,一種殘憶形式。大致為四段殘像疊合而生。 殘像一:阡陌平疇 阡陌縱橫,田園平疇,是格構化的風景,是山水文化的農耕根基,是園林之初光,是“圃”字的一個大寫,帶著田間的煙火氣息。農耕的結構之美,無遮無礙,一橫一豎一斜,一筆一筆向遠處織去。“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隔著阡陌所建立的一個平遠遼闊的視野:觀采桑往還,荷鋤早晚,村童征逐,愛人歸來。 殘像二:博古院格 博古架的倒地,便是院落群的頓然升起。一組微縮的院城,如桌案般俯身可親可進,可坐可臥。多寶格子,是多樣性的簇集。人的各種格間活動,是多樣性的收藏與并舉。二樓眺去,博古架以地景式呈現,似傳統“院城”的戲劇化摘要:中庭及巷中事皆可見。 殘像三:臥游高床 魏晉高床建筑之殘余,一片基礎腳群。高床,是建筑的起始面。我們可以認為,那時的建筑起始于一張巨大的床,一張可以承托所有活動的平面,他是我們傳統中的第一件家具,也是最大的一件。在這張巨大的可以無限延伸的家具上,宗炳談了山水的“臥游”。以高床作為人文坐標與觀想基面的臥游思想,標志著山水畫邁入了自覺。高床,代表了臥游坐望之觀。 殘像四:屏風廣座 我們所熟悉的南官帽椅,其基因可以概括為“高床屏風”。“凳子”的部分是高臺,源自席面之高抬:高榻,壸門床。背靠部分,是席上屏風與憑幾之復合。南官帽椅即是“屏風廣座”之凝集式,因此雖為家具,但總帶著建筑的格局與氣象。 這是一張巨大的南官帽椅,這是對其基因的形式追現。五代之后,中國人漸漸不再同席而坐,今期望以巨大的海墁式座位,重返千人共座之盛景。因此,他另有一名,謂之:千人座。 園林渡去北美,若上古之“仙人桴槎”,一座帶著自然意態的浮筏方舟,駛向彼岸世界。送去中國美院“孤山平湖浩然明凈”的湖山精神,送去中國山水的觀法。與故人故時共座,與另一個世界的人共座。 ▼設計示意圖,design concept ▼展覽現場,installation on exhibition ▼高朋滿座,濟濟一堂,people gathering at the exhibition ▼講解和討論,introduction and and discussion ▼裝配階段,assembling 文章作者:王欣 Text by Xin Wang |